客观来讲,张默寒很强,但他并没有多么出色的剑技或是身法,又或者很有魔法天赋。他会用的兵器很多,但仅仅是会的程度。
张默寒很强,大概因为他为了取胜无所不用,不择手段,行事小心谨慎,作风稳重如山。
也许又因为他宰过一条龙,身体沐浴过龙血。
也许是因为他丰富的魔法知识和野外生存的阅历。
他有一枚也许是全世界独一无二戒指,那是一枚古色古香的木纹戒指——其名唤做“龙神的背包”。
“龙神的背包“——只要是你举得动的,什么东西都可以放进来。
基本的方法是直接触摸物体,只要不超过一定重量,就能尽数收入戒指当中。本来是远古龙神族用来储存财宝的仓库,谁料这戒指在凡人张默寒的手中竟然有了新的妙用——在战斗中迅速切换武器!
龙神遗留在世间的神器,再结合张默寒深厚的“武器池“和对武器的理解,他创造出了一套多重兵器相结合的强势战法。
经过刻苦的练习之后,张默寒在切换武器的时机和出手动作愈发娴熟,要知道如果在挥舞一把剑的中途切换成斧头,从戒指中取出的斧头是不具有向之前的方向运动的惯性的,造成的结果直观看来会是动作一僵,需要张默寒重新用劲才能驱动。所以张默寒才会需要大量的练习来熟悉如何自如地在战斗中切换武器以出奇制胜。
现在,不管任何地形,任何体型的敌人,都不会让张默寒出现因武器而受到限制的情况。
张默寒行事谨慎,但对自己的实力还是蛮有信心的,他模拟过于两个远古种同时对战,虽然没有把握能赢,但至少不会落得下风。
如今张默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克洛斯贝尔镇,准备在酒馆吃点东西,租一间房住上1晚,调理一下战斗过后的身体。虽然之前的战斗没造成什么大的伤,全身都被护具保护得好好的,不过精神上的疲惫和身体上的疲劳都是需要解决的,贸然拖着状态不佳的身体在危险的野外行进,遇到突发状况很难像平时一样处理。
休息一晚也好,自己的身体虽然早已不同于常人,但终究是凡人之躯,脆弱不堪,而且小心使得万年船,正好能趁此机会品尝一点当地的美食,体验体验风土人情,放松放松,运气好的话还能结识志同道合的朋友。
不过平日里戒指的功能必须要好好隐藏起来,所以,常用的东西都得从符合常理的地方拿出来才行,这一点是必须要注意的,像是手伸进裤带的同时,从戒指中取出几枚金币捏在手里之类的一样。
走出森林的时候,晨光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鹅蛋一样,扁扁的。鹅蛋上印着很多座房屋,那是一个平静祥和的小镇——克洛斯贝尔新的一天,到来了。
“巴尔洛夫!快点来帮我搬酒!“
“吵死了,等我把货物清点完毕!“
一辆马车停在小镇酒馆的后门,上面装满了从贝尔酒庄运来的货物。工人们正忙着从马车上卸货,却看见一道奇怪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那人带着全罩式的下级骑士头盔,全身都被金属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他踏出的每一步都那么坚实有力,沉重的脚步跺在地板,发出同样沉重的金属声。他的护具上沾满了鲜血,盾牌上有几道裂痕,像是承受了什么巨大的野兽的爪击一般。工人们默不作声,只是不自觉提高了警觉。
也是,张默寒看上去就是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经过了一场恶战的下级骑士。面对来历不明的,又浑身散发出杀气的家伙,人们自然会觉得不安。不过就在这时,好像有人认出他来了。
“喂,我说,这个人是不是昨天还在酒馆喝酒来着?”
“诶,听你一提,有点像啊,走到哪里都全副武装的奇怪男人,昨天还引起了大家的热议呢,说是有点像是传言里说的那个屠龙的华裔。“
“华裔啊……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种族,那毕竟也是曾经建立过辉煌的国家啊。”
“这世界那么大,琢磨不透的东西多着呢。“
“这个家伙真的……能和剑圣打得不相上下吗?“
“谁知道呢,还有人说剑圣其实被他击败了呢,这种事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家伙的装备看起来倒是很普通嘛。”
感觉到工人们好像在议论自己,张默寒只是自顾自地走向安东尼·布朗的铁匠铺。
咚咚咚。
“谁呀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老布朗打开门,看清了来人的脸。
“你好老伯,我的装备需要维护和更新,麻烦您了,这里是100金币,不够我再加。”
安东尼用他特技一般一大一小的眼睛把张默寒就这么盯着。护具损耗很严重,连银质的武器也缺了刃,很难想象这个家伙昨晚经历怎样的恶斗。
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道:
“……唉算了,本来想臭骂你一顿再轰你出去的,想了想其实你也没做什么,都是我自己家的问题罢了……进来吧。”
“谢谢老伯。“
……
点火,拉风箱……张默寒熟练操作着工作室的设备,让安东尼觉得自己根本不用也不能插手。合着自己只是提供设备和材料。
“你小子,学过打铁吗?”
“嗯,稍微知道一点。”张默寒点点头,引出融化的铁水,导入模具中。
“家里人教的?”
“……“
“好吧,我只是随便问问。“
安东尼沉默了片刻,盯着张默寒看了一会儿,这黑发黑瞳、五官挺拔的年轻人越看越顺眼,又有打铁的基础,自觉的镇子上少有这般神气的男人,眼珠子一转,觉得这简直是自己的理想人选,在合适不过了,当下便对张默寒说道:“小伙子,100金币我就不收你的了,有兴趣接手我的铁匠铺吗?”
“哈?““诶!?”两声同样表示惊讶的声音同时想起。
“老伯,你这是什么意思?“张默寒停下手中的活儿,一头雾水地看着笑眯眯的安东尼和他身后满脸通红的缇塔纳。
“爸爸!你喝多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哈哈哈,我没喝酒,我是认真的,说实话我为这件事愁了好久了。“
“那也太草率了吧,突然就说把铁匠铺让别人继承什么的,不就是……要让我嫁……嫁给一个外乡人?“
“没错,你和他结婚吧,昨天你们不是聊得挺合适的嘛。“
“哪有啊!”
张默寒觉得这个老头大概……粗线条得有些过了。
经过了一番解释,张默寒和缇塔纳也姑且暂时是平静下来了。三人围坐在火炉前,一边各怀心思地喝着茶水,一边继续谈话。说实话,经历了一夜的战斗,张默寒着实十分疲倦,就是他精力远超常人,也耐不住有些困倦之意。
“……所以啊,我这个女儿虽然性格有些古怪,但只要好好打扮打扮,我敢说这个镇子上绝对找不出一个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儿出来了,哈哈哈。“安东尼大笑道。
张默寒默默把头偏向另一边不去和安东尼对上视线,嘴里敷衍地应着:“恩,漂亮。”
“爸爸!”缇塔纳看见张默寒的反应,更加又羞又恼。
“我倒不觉得缇塔纳小姐的性格古怪,在我看来,她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很正常啊,为什么不被大家理解呢?”张默寒有些困惑地说道。
“恩?”缇塔娜只觉得有些惊讶,随后便明白了,这是在为转移话题做铺垫。
“我不觉得她做的那些东西像您说的那样是玩具,你看,它们都很精巧,很实用,之前的战斗中,那个工程拼图也帮上不少忙……“
“等等,就算你这样夸我也……”缇塔纳对这样突然的拍怕屁的言辞反应出些许的害羞和不安来。
张墨寒不知道的是,没有人肯定过缇塔娜的努力,没有人真正理解过她的付出,克洛斯贝尔生活着一群迂腐的人,大家都觉得她所致力于的事物不过就是做些哄小孩开心的玩具。
连他的父亲也从未肯定过她,从未有过。
“这孩子,对学习我的手艺热情从来没高过搞她那些小玩意儿,看来女孩子确实不适合做工匠活儿。”老铁匠耸了耸肩,为自己没能生个儿子而惋惜。“所以嘛,我倒是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
“不,缇塔纳小姐很有天赋,我相信她会是一个出色的工匠师,她只是需要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所以我昨天才会建议她去天堑领的矮人地下城看看。我曾经去过那里,见识过矮人那精妙绝伦的技术……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张默寒默默地摆弄着工程拼图,这其中的机关之精巧,甚至不输于一些矮人匠师。
缇塔纳来说,父亲的反应让她很受打击,可她依旧每天强颜欢笑着以开玩笑的口吻和她展现出的活泼化解和父亲之间的芥蒂。
然而自打自己对工匠产生兴趣以来,尽管一再被否定,尽管不被父亲和他人理解,缇塔纳却始终固执己见,从未放弃自己在做的事,在她看来父亲墨守成规,做的东西都缺乏新意,只是一味地在重复前人的所作所为罢了,那样还有什么意义?她坚信只要有一天自己做出了不一样的有用的东西,父亲就一定会理解她,明白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东西,并且自豪地夸奖她,就可以走出母亲离世的阴影之中了,可是她从未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
几年前。
“你又在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身材挺拔的铁匠指着自己的女儿大声喝道,那时候他的头发才刚刚开始有发白的迹象。
“我说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真是和阿文一点儿也不像啊……“
“成天做这些玩具有意思吗,叫你好好跟我练习精炼,你非但不好好学,还成天把心思花在这些破烂上面!”看着满地的被摔得七零八落的零件,年仅12岁的小女孩儿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你还是早点找个老实人嫁了,好让他学习继承我的手艺,不然这铁匠铺等到我年纪大了,恐怕也就经营不下去了。“看着父亲失望的背影,14岁的缇塔娜抓紧了自己的裤脚,明明泪水在眼眶里打滚,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缇塔纳,今晚镇长家有个舞会,来,这是你妈年轻时候的舞裙,穿上它……嗯,好看,真好看,简直就和阿文一样……”这一天,是缇塔娜16岁生日。
“缇塔纳,你今天怎么搞的,怎么那样和人家说话,我早就和你说过……”
“缇塔纳,我听说巴尔夫他家的儿子也有20了,身强力壮,成熟懂事,人也老实,依我看呐,你俩做个伴儿挺合适,我准备最近把他约出来,你看……“
“缇塔纳……”
……
“老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就直接跟您说了,缇塔娜的前途不应该仅仅止于这个小镇,她真的很有天赋。缇塔纳她有自己的梦想,难道一定要把她禁锢在这个小小的克洛斯贝尔吗?我觉得您不应该把她和您的铁匠铺捆绑在一块,她有权力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她的愿望也应该得到您的尊重。我是一个罪人,我也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我没有资格接受您这样的好意。“张默寒深深地举了一个躬。
“唉……这样啊……“老布朗叹了口气,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不好再摆脸色为难人家。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谢谢,非常感谢你……。”缇塔纳低着头,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张默寒注意到,她的膝盖上不知何时有了一片打湿的痕迹。
“缇塔纳小姐?!你……没事吧,你……哭了么?”
“诶……有吗?“缇塔娜揉了揉自己眼睛,手背确实感受到了一片湿润。
思绪从回忆中被拉回,自己的眼睛怎么突然就湿润了起来……缇塔纳突然抬起头来,她看到了一双纯黑色的眸子,黑得纯粹、黑得发亮。那眸子里充满了担忧与自责。
张默寒可见不得人哭,一点儿也见不得,因为曾经的他见够了眼泪,也流够了眼泪,他害怕眼泪。
眼泪诉说着人的悲痛,诉说着人的委屈,但眼泪却解决不了任何悲痛和委屈。这是张默寒所知道的眼泪。
眼前的这个茶红色短发的女孩儿潸然泪下,楚楚动人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晶莹,张默寒心中像是在被什么东西给搅动着一般。
是让她回忆起不好的事来了吗……自己,又给别人带来悲伤了吗……
“孩子……你怎么了,等一下……我……要是你不愿意就……就算了,你别哭啊……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安东尼·布朗这还是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女儿哭成了泪人,一时间分寸大乱,不知所措。
安东尼曾经也很纳闷,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从小就不爱哭?
受了欺负不哭,挨了骂也不哭,总是一副嬉皮笑脸无所谓的样子,天大的委屈对她来说好像就是一句玩笑一样,所以自己从来没操心过女儿的精神世界,他误以为自己的女儿就是这样,天生就是如此……这孩子真的很坚强,自己的冷落并没有招致女儿的怨恨,反倒是女儿一直在用面具自己保护自己,默默承受着痛苦,还装作没什么的样子;回想起女儿没心没肺的样子,那灿烂的笑脸蒙蔽了自己感官,以至于没能察觉到女儿眼睛里藏着的悲伤和孤独……
这么明显的事为什么没早点想明白!明明是自己自顾自地沉浸在妻子逝去的悲痛中,却把自己的负面感情强加给了自己的女儿,还一直勉强女儿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明明这孩子也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啊,明明这孩子才是真正需要安慰的人呐!明明这孩子才是,妻子留给自己的,自己为数不多,尚且还拥有的……该死,自己还算是个父亲吗!?自己还算是个人吗!?
安东尼突然感到了莫大的恐惧,他询问自己,之前的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这孩子的性格是怎么样变成现在这样的,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点一点成长的呢?安东尼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了。现如今终于有些明白了女儿真正的心情了,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豁然开朗,相反,那带给他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不是的,我只是……呜呜呜,我这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缇塔纳自己也不清楚,只觉得好像一直紧绷着的某根弦突然断掉了,而泪水便这样一发不可收拾。
“抱歉女儿,我……不该做这些多余的事,爸爸现在想明白了,爸爸都明白了,对不起孩子,爸爸太爱妈妈了,爸爸错了……”
父亲态度上的转变,更像是惊喜一般。缇塔纳觉得有些不真实,轻飘飘的。
“没事的,爸爸……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缇塔纳,我……”
大概是过去不被理解的委屈和压抑着的孤独,被一把的钥匙给释放了出来了吧。
张墨寒见到这幅场景,突然心头一紧,他想起的乔安慰那些委屈半兽人女孩儿的模样。
他用尽可能轻柔的声音,缓缓说道:“哭吧,这里没有别人。”
缇塔纳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安东尼也很没出息流出了眼泪。
“孩子,对不起。”
张默寒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二人哭了一会儿,默不作声。
“……我……我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呜呜呜,我吓到……吓到你了吗?”缇塔纳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话语,这有些滑稽的场面并没有让张墨寒笑场。
张默寒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想让这个流泪的女孩能够安心,虽然不明白她突然泣不成声的缘由。
眼前的少女破涕为笑。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张默寒。”
“谢谢你!张……默寒,对吧!我记住了你的名字哦~”缇塔纳冲张默寒笑了笑。
这一刻,张默寒才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缇塔娜的脸蛋,忽然发现老铁匠没骗自己,缇塔纳真的很可爱,大大的眼睛如一汪泉水一般楚楚动人,可爱的小鼻子,翘翘的嘴唇像是一块儿粉嫩的软膏,婴儿一般白里透红的面颊上挂着令人心疼的泪珠,面带着春花般的笑意——不知为何,那笑容让自己感到如此的温暖。
顺带一提,身材看上去也很不错,长期的工匠生活让她的身段得到了充分的锤炼,腰细腿长,身板结实,活脱脱一威武的小豹子——这很符合张墨寒内心对女性的审美。
张默寒久违地红了一次脸。他突然有些不敢看缇塔娜了。
看着眼前这个冷酷的大男孩因为嘴角而害羞的模样,缇塔娜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弯弯的弧线。
原来眼泪不只是有痛苦和委屈那样负面的感情……
今天,张默寒第一次知道了——眼泪,原来还可以代表感动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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